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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兩回到雲羅的住處,就開始收拾行李。 (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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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心又放在了哪裏?”

秦遠山像是被戳中了軟肋,他瞪著眼,大吼一聲。

陸遲衡拉著兩兩站起來,先把兩兩推了出去。

“伯父,我已經安排了這裏的警察在你離開這裏之前好生照顧你。這是兩兩的意思,我想,這可能是她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。”

“遲衡,你聽我說……”

“不用了伯父,剛才我已經都聽到了。開庭那天我不會去了,就像你說的,你的事情輿、論一定會牽扯到我,我膽子小,怕受到牽連。兩兩我也不會讓她去,她是我的女人,我更怕她會受到牽連。”

陸遲衡說罷,轉身就出來了。

兩兩站在警局的門口,她抱著肘,一直在調整自己的呼吸,想必,剛才被她的父親氣的不輕。

陸遲衡走過去的時候,兩兩抹了一下眼角,轉頭已經開始對他微笑了。

“現在你可以哭,傻丫頭。”

“我不哭。”

“怎麽又不哭了?”

“我不想為不值得的人掉眼淚。況且……”

“況且什麽?”

“況且我要比你勇敢,才能保護你。”

陸遲衡笑出聲來:“秦兩兩,你是女人。”

兩兩抱住他:“誰說女人不能保護男人的?”

陸遲衡吻住她的發心:“好,那我讓你保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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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34.愛恨蕭瑟13

從警局回醫院的路上,陸遲衡的臉上一直都凝著笑。這段時間裏,他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,沒有秦兩兩,他好像連笑的感覺都忘掉了。

現在,她回來了,什麽都回來了,他又完整了。

來到醫院之後,兩兩說想先去看一看奶奶。這幾天奶奶的情況,兩兩都聽姜承說了,她也很擔心老人家的身體。

因為和陸遲衡冷戰,她不想看到陸遲衡,甚至為此都沒有去看奶奶,兩兩心裏也很愧疚。她不該慪氣而忽略了老太太的感受跬。

兩兩和陸遲衡手牽著手剛走到陸老太太的病房門口,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老太太的病房裏繞出來。

“大哥?妗”

是王靖。

“喔,遲衡啊。”王靖雲淡風輕的笑著。

可是,陸遲衡卻笑不出來。
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
“不是早和你說過要來看看奶奶嗎?今天正好有空,順便過來轉一轉。”王靖指了指裏面,臉上的笑容虛虛實實:“不過,老太太好像仍舊不是很待見我。”

陸遲衡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,只見走廊裏“呼呼呼呼”的跑過來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。

這一團白色急匆匆的擠開了堵在門口的他們,往病房裏面跑去。

跑在最後的護士小姐認出了陸遲衡,立刻停下來對他說:“陸先生,老太太床頭的警報響了,怕是情況不好,已經通知姜院長了,他正在外面開會,已經往回趕了,我們先過來看看。”

陸遲衡聽罷,下意識的看了王靖一眼。

王靖依舊雲淡風輕的,一點看不出急迫。

陸遲衡撥開了眼前的護士,也跟著跑進去。兩兩頓在原地盯著王靖,王靖對兩兩笑了一笑:“秦小姐,我們回見。”

王靖的笑容有幾分得意,好像此時慌亂的場面讓他很是滿意。

兩兩沒有理會他,跟著陸遲衡跑進去。

病床上的老太太雙手緊緊的攥著兩邊的床單,呼吸急促,面色鐵青,好像隨時會接不上氣來一樣。

兩兩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住了。

“怎麽回事?”陸遲衡大喝一聲想沖上去,兩兩及時將他拉住了。

他現在的情緒跑上去,只會妨礙醫生們工作而已。

“老太太好像受了什麽刺激,這會兒情緒很激動。血壓和心律都上去了……”醫生們一邊搶救,一邊回答陸遲衡。

這時候,一旁的護士走過來,張開雙手在陸遲衡和兩兩面前攔了一下。

“兩位,麻煩出去等好嗎?”

陸遲衡站在原地沒有動,兩兩攥了他一把。他才聽話的往外走。幾個護士跟出來,她們邊走邊說著安慰陸遲衡的話。

兩兩握著陸遲衡的胳膊,感覺得到他正在沸騰的血液。

“陸先生您放心吧,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,不會有事的。”

陸遲衡沒有作聲,他的眉頭緊擰著,稍一凝神,人就從兩兩的手心裏滑了出去,甚至沒有一聲交代。

幸而幾個護士手忙腳亂的往護士臺跑去了,才沒有註意到這邊的異常。

兩兩大概知道陸遲衡去哪兒了,她追到走廊盡頭的窗臺處。這個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樓下停車場的位置。

果然,陸遲衡下去了。

王靖早他們下樓,不過也剛剛走到停車場而已。他正慢條斯理的準備打開車門,陸遲衡忽然像是一只猛虎一樣撲了上去,他揪著王靖的衣領,把他扣到了車門上。

隔著老遠,兩兩看不到王靖的表情,只感覺他依舊很閑適的模樣,好像料定了陸遲衡不會拿他怎麽樣。

周圍取車的人很多,已經有不少人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了。

“陸遲衡,你住手。”兩兩著急的輕吼一句。

陸遲衡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。忽然,他揪著王靖的衣領,替他打開了後車廂的車門,一把將他塞了進去,緊接著,他自己也坐了進去。

車門嘭的一聲被關上,兩兩再也看不到他們兩個的身影了。

這兩個男人之間,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呢?

“秦小姐,秦小姐!”

身後傳來了護士的大叫。

兩兩轉頭,看到老太太病房門口,一個小護士正在對著她招手:“老太太說要見你。你快過來。”

長長的走廊裏小護士清脆的餘音不停的回蕩著。

兩兩逆光看著那個動作,忽然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。她飛快的跑過去。

老太太相比剛才,已經顯得沈靜很多了,但是這種沈靜似乎很被動,她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撲騰什麽了的樣子。

“奶奶。”兩兩屈膝跪在老太太的床頭。

“兩兩,我怕是時候不多了……”

“奶奶,你胡說什麽呢

?”兩兩一邊打斷了老太太的話,一邊轉頭去看著醫生,醫生負手站在一旁,對著兩兩搖了搖頭。

看著醫生無奈的表情,兩兩的眼淚瞬間就滾下來了。

“奶奶,你別嚇我。”

“傻孩子,別哭了。我那個混小子呢?老太太我都快要走了,他也不來送送我嗎?”老太太虛弱的往門口張望著。

“他……他在……在樓下。”兩兩結結巴巴的。

“沒事。他不在你在也一樣。”老太太的手朝兩兩伸過來,兩兩慌忙握住了。

明明在室內,老太太的手很涼。

“奶奶……”

“你們之前是不是吵架了?”

“沒有,我們好好的,會一直好好的。”

“嗯,你這麽說,我也就放心了。那個孩子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“奶奶,你別說話了。醫生,醫生你們快來救救我奶奶啊!”兩兩回頭大叫著。

“別為難他們也為難我了。兩兩,活著這麽苦,你就讓我好生的去吧。我現在五臟六腑都火燒火燎的……”

“奶奶,你等一等,姜承就要回來了。”

“那孩子他也沒有辦法了,早沒辦法了,不過是勉強的維持著……咳咳……我的命。”老太太一咳嗽,表情就扭曲了,那痛苦,難以言喻,也不忍直視。

“可……”

“你聽我說。”

“是是是,我聽您的。”兩兩抹了抹眼淚,湊過去,認真的聽著。

“我知道,遲衡這個孩子有些奇怪。很多算命的都說他命太硬,人生太苦……我一直都不相信,看他遇到你之後,我就更不相信了。兩兩,咳咳……原諒奶奶當初用這樣荒誕的方式來找你提親……”

“奶奶,我當然不怪你,要不是你,我怎麽可能和遲衡認識呢。”

老太太笑。

“對,你說的對,我這老婆子陰差陽錯也算給混小子做了一件好事兒。”

“奶奶,他馬上就來了。”兩兩一邊安慰著老太太,一邊不停的默念著:“陸遲衡,你快上來啊,快上來啊!……”

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只當兩兩是在祈禱,但是兩兩自己知道,陸遲衡一定可以聽到。

他,一定要來啊,她不想陸遲衡此生留下這麽大的一個遺憾。

“遲衡他,他年輕的時候做過一些錯事……他……咳咳咳……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。”老太太說起來,她的眼眶裏就蓄滿了淚水,這淚水讓她的目光有些渙散。

兩兩感覺到了,老太太的手越來越涼,她的恐懼也越來越深。

“陸遲衡!”兩兩一聲大喝。

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
幾乎只有幾秒的停頓,病房的門口閃過了一個黑影,陸遲衡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。

“奶奶!”陸遲衡跑過來,身上帶著一股子清冽的氣息,這是王靖車裏的味道。

“混小子,算你有點良心。”老太太笑起來。

兩兩往邊上挪了挪,給陸遲衡騰出了一個位置。

陸遲衡跪下來,那“噗通”一聲,讓兩兩的心尖都顫了顫,他一定很疼,她也跟著疼起來。

“奶奶,你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你就知道騙我,真當奶奶老糊塗是不是?”

“不是,是真的。姜承說了……”

“別老拿姜承做擋箭牌,總是讓他看著我一個老太婆,人家不用談戀愛啦……”

“奶奶你瞎操心這個幹什麽?”

“我當然操心,以前操心你,現在你有了兩兩,我就操心小承和子木了,他們兩個在你身邊那麽多年,耽誤了自己多少青春……”

“奶奶!”

“我知道你們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,我以前好奇,現在也懶得管你們三個人的小秘密了,我只要你們都好好的。”

“我們當然會好好的。你也要好好的。”陸遲衡俯身湊過去吻了吻老太太的額頭。

老太太笑起來,像個害羞的少女:“混小子,就知道耍花腔。”

“奶奶,你別說話了。”

“說,再說最後一句。”

☆、135.愛恨蕭瑟14

陸遲衡搖著頭,使勁的搖頭。

老太太吃力的揚手,用她顫巍巍的指尖摩挲了一下陸遲衡的臉。

“傻小子,聽奶奶的話,既然你現在過的幸福,那就放下過去吧。過去再好再壞,都不如現在。奶奶走之後,和兩兩好好過日子……咳咳咳咳!”

老太太咳嗽起來,這一咳嗽止都止不住。陸遲衡慌忙用手去拍,老太太一口鮮血咳出來,刺的陸遲衡滿眼通紅。

“奶奶。”

姜承跑進來,他掃了一眼眼前的畫面,示意在場的幾個醫生把老太太帶到急救室跬。

陸遲衡跪在地上,這一跪就起不來了。

兩兩抱著陸遲衡的腦袋,自己也抖得厲害。

所謂急救也不過徒勞無功,只是“對不起,我們盡力了”這句話上天安排姜承對陸遲衡說出來,實在太過殘忍。

姜承說完,陸遲衡就沖進了急救室。

老太太安靜的躺在手術床上,臉上最後的神情比任何一次相見都來得從容安適。兩兩不敢看她最後一眼,也不敢去看陸遲衡。

陸遲衡伏在老太太的手邊,埋著頭,肩膀輕輕的在抽動著。兩兩按了按他的肩膀,他的肩膀因為隱忍情緒,硬的像是一塊石頭。

“通知陳子木過來。”姜承回頭對他的助手說。

姜承身後的人都退了出去,急救室裏瞬間悄無聲息的。

“奶奶……”陸遲衡那聲嗚咽終於從他嘴裏溢了出來。

兩兩看了看姜承,姜承對她搖了搖頭。兩兩、會意,不敢打擾了陸遲衡的情緒,只是往後退了幾步,直到和姜承一起走出急救室,把空間讓給了陸遲衡一個人。

陸遲衡一直是個不太善於在人前表露情緒的人,尤其,是這樣深度的悲傷。兩兩想,他一定不希望被她看到他痛哭的模樣。

兩兩和姜承坐在走廊的長椅上,姜承時不時的擡手擠按著眼窩,兩兩雖然沒有正面看著他,但也知道,他是在抹眼淚。

兩兩咬著唇,從包裏抽出兩張紙巾,給了姜承一張,也給自己留了一張。

沒一會兒,陳子木也趕來了。跟在陳子木身邊的人,是周銘旌。

陳子木大概是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了老太太去世的消息,他的眼眶很紅,平時咋咋呼呼的一個人,今天來了之後,只是一言不發的往姜承身邊一坐。

他們三個都很沈默,眼淚流的也很默然,倒是周銘旌,哭聲越來越大。

兩兩記得,這是一開始就很討老太太歡心的一個女孩子,如今老太太去世,她能趕過來,也算不枉老太太疼她一場。

他們幾個人等在外面,足足等了兩個小時,陸遲衡才從急救室裏走出來。陸遲衡的眼睛很紅,可是臉上的情緒卻已經收斂的很好了。要不是看到他攥緊了的拳心,兩兩甚至真的以為他沒事。

“子木,聯系殯儀館了嗎?”

“來的路上就安排好了。”

陸遲衡點了點頭,沒有再說話。

陳子木和姜承站起來,一左一右的拍了拍陸遲衡的肩膀,一齊哽咽著說了一句:“節哀。”

兩兩的眼淚忽然就冒出來,越擦越多。她真是見不得這生離死別的場景。

“遲衡,你父親那邊,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了。”陳子木有些猶豫的看著陸遲衡。

陸遲衡輕聲的嘆了一口氣,什麽都沒有說。

兩兩走到陸遲衡的身前,剛想說點什麽,就見陸遲衡俯身撲過來,一把將她抱住了,兩兩感覺到肩頭來自他的力量。

他好重,可是再重,她都不能倒下,因為此時,她是他的依靠。

老太太的葬禮隔天舉行。

葬禮的前一晚,陸遲衡一言不發的在書房裏坐了整晚。他什麽東西都沒有吃,半夜的時候,兩兩進去看他,他還維持著那一個坐姿,像是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。

兩兩走過去,從他身後圈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“去休息吧。明天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呢。”兩兩輕聲的勸慰著他。

“你先去睡吧。”

“你不休息,我一個人怎麽能安心睡覺?”兩兩摩挲著他的發心,他發心裏有兩個圈圈,奶奶那時候還得意的炫耀過,說她的孫子這麽聰明是有跡可循的……

陸遲衡沒有作聲,只是目視著前方。

兩兩這才發現,陸遲衡的書桌上,有一張照片,是他和老太太的合影。

照片裏的老太太很精神,絲毫看不出是久病成疾的模樣,但是依照姜承所言,老太太這毛病,已經很多年了,她能撐到今天,也算是一種奇跡。

“遲衡……”

“從小到大,我都是和奶奶磕著嘴皮子過來的。大家說我目無尊長,只有奶奶,說我不鬧騰她她睡不著覺。”陸遲衡似在回憶,他說起來的時候,嘴角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。

兩兩聽著,她知道自己此時只要聽著就好了。

“我爸離開家裏的時候,我以為陸家會就此中落,是奶奶一手穩住了局面,她的這一生都是個傳奇。而我,是她唯一的敗筆……”

“陸遲衡,你胡說什麽呢,奶奶一直都以你為榮。你怎麽會是她的敗筆呢?”

陸遲衡不語,他伸手攬過了兩兩,把頭靠在兩兩的小腹上。

“你別想這麽多了,生老病死,這是誰都逃脫不了的規律,姜承說了,奶奶走的時候很安詳。她只是離開了這裏去了另一個地方,你不要讓她看到你此時郁郁不歡的樣子,也許奶奶正在天上罵你混小子呢……”

兩兩說出混小子三個字的時候,自己都哽咽了一下。

陸遲衡將她抱得更緊。

“兩兩,她這次是真的走了。”陸遲衡似在提醒她,又似在提醒自己。

兩兩拍打這陸遲衡的後背:“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。明天,你父親也會回來了,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的。”

父親……

陸遲衡閉眼,腦海裏閃過一張清冷的臉。

父親,終於要回來了,可是,想到這裏,他更慌張。

兩兩借勢把陸遲衡給拉回了房間裏。他的床已經收拾好了,兩兩讓他躺下,幫著他換上了睡衣。

陸遲衡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,拉著兩兩不願意撒手,哪怕他都已經閉上了眼睛,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放手。

兩兩在陸遲衡的身邊躺下,從他身後抱住了他。

陸遲衡弓著身子,他從來沒有這樣不安的睡姿,兩兩覺得心疼極了。

面對如此不安的陸遲衡,她總覺得,這暗處還藏著什麽更大的風暴。

老太太出殯這天天氣不是很好,雖然沒有下雨,但是一整天都陰沈沈的。陸家老太太去世,吸引了很多媒體記者的到來。

就像陸遲衡說的,老太太的一生都過的很傳奇,她的葬禮值得被這樣的關註著。

陳子木和姜承替陸遲衡招呼著往來的吊唁的賓客。

陸遲衡和兩兩一聲黑衣,跪在靈堂之內。

兩兩終於見到了陸遲衡的父親陸爾勝。陸爾勝因為常年住在南山寺,皮膚很白。他的頭發被剃的一幹二凈,可即使這樣,這個男人依舊顯得很俊朗儒雅。

陸遲衡的部分五官有他父親的影子。

陸爾勝很是清冷,兩兩與他打招呼他也顯得尤為淡漠。至於陸遲衡,他們父子連話都沒有說上,看起來感情也不佳。

吊唁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,靈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***動。

兩兩往外望出去,看到門口堵了一些人。

陸遲衡似乎猜到了來人是誰,他站了起來,就怒氣沖沖的往外跑出去。兩兩看了一眼陸爾勝,陸爾勝正註意著外面的動靜,她也慌忙站起來了,跟著陸遲衡跑出去。

門口被陳子木和姜承攔住的人,是王靖。

王靖一身亮色的西裝,在這烏壓壓的吊唁人群裏顯得特別的紮眼。不少記者拿攝像機對準了他,可是他卻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。

“讓我進去,我想去看看我們的奶奶,這樣也不行麽?”王靖邊說,邊把手裏的那束菊花甩在了姜承的身上。

“這裏不歡迎你。”姜承冷冷的。

“大夥看看啊,我要來送送我可憐的奶奶,結果這個人說這裏不歡迎我?怎麽?當陸遲衡的走狗當上癮了,還真以為自己是陸家的主人啊?”

王靖話剛說完,他的面前躥過一個人影。他又被攥住了衣領。

陸遲衡稍一用力,就把王靖推了出去。

麽麽噠~~

☆、136.愛恨蕭瑟15

王靖一點反抗都沒有,就這樣脆生生的跌倒在地上,被攔在外面等候的記者都***動起來,閃光燈一陣一陣撲過來,白森森的讓人心慌。

陳子木過去拉住了陸遲衡,姜承跑過去阻止記者拍照。而陸遲衡的父親陸爾勝則緩緩的走至王靖面前,把手遞給了王靖。

王靖歪了歪嘴,伸手拍掉了陸爾勝的手,自己撐著地面站了起來。

“奶奶!”王靖站穩之後撣了撣自己身上的塵土,對著裏面的靈堂大叫一聲:“您老人家可看好了,不是我沒有良心不孝順,而是你的乖孫子不讓我進去。那我就到這兒回了。您老人家一路走好!跬”

“你少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,要不是你在奶奶面前胡言亂語,奶奶也不會那麽快……”

“胡言亂語?我說什麽了?”王靖故作好奇的看著陸遲衡妗。

“……”

陸遲衡語塞。

“怎麽不說話了?”王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:“你不說話,是因為你也知道,我對老太太說的,不過都是大實話。”

“給我滾。”陸遲衡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。

兩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遲衡,他頭一次表現的這樣兇狠,可又兇狠的底氣不足。

王靖攤了攤手。

兩兩擡眸,正好撞上王靖的目光,王靖對兩兩擠了擠眼,那饒有深意的目光,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。

“再見。”王靖說。

陸遲衡捕捉到了這絲目光,他瞬間又激動的想朝王靖撲過去,陳子木抱緊了他,將他固定在原地不讓他挪一寸。

王靖甩了甩頭,轉了身邊走邊對身後的陸遲衡他們得意的揮手,那背影也讓人氣的牙癢癢。

“陸總,您能和我們說一說這都是怎麽回事嗎?”

“陸總,請問你和王先生到底有什麽恩怨呢?”

“陸總……”

耳邊是記者此起彼伏的發問。

陸爾勝轉了身,對於這樣的咄咄相逼,他很淡然的置身事外,真的有幾分出塵之人的風範。

陳子木松開了陸遲衡,跑到姜承身邊去阻攔猛虎一樣的記者。

陸遲衡跟著陸爾勝走進了靈堂。

兩兩看著他們父子倆一前一後的進去,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上去,也許,她更應該給他們父子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,她總覺得,這兩個人之間藏著很大一個心魔。

正當兩兩猶豫不決的時候,靈堂裏傳來了一聲呵斥。

是陸爾勝的聲音,他的嗓音與他的沈靜的氣質截然相反,甚至讓人聽來覺得害怕,他大聲喊出來的兩個字是:“閉嘴。”

陳子木和姜承聞聲回頭,兩兩已經先他們一步跑進去了。

“啪!”

兩兩的腳步頓在靈堂門口,她親眼看到陸爾勝將一個脆生生的巴掌揮到了陸遲衡的臉上。

陸遲衡垂著頭,緊緊地擰著眉毛。等他慢慢擡起頭來,看到兩兩掩著唇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惶恐模樣,他的表情更加的難看。

“你沒有資格怪任何人,這一切追根究底都是你自己造的孽。今天是你奶奶的葬禮,我不想和你繼續回憶過去。你就讓你奶奶幹幹凈凈的走吧。”陸爾勝清冷的語氣在靈堂裏回蕩。

不知為何,兩兩竟然從這樣晦澀的語句裏品度出了陸爾勝想要表達的深意。

他在說那段有關於陸遲衡的回憶,太臟了。

陸遲衡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,兩兩本以為他就算不發作,也會表達一些不滿,可是他沒有。他只是靜靜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然後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,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奶奶出殯的儀式。

兩兩多少次覺得心疼想走上前安慰他一下,可是看著他冰冷到拒人千裏之外的面貌,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。

陳子木和姜承一定是知道什麽的,他們陪著陸遲衡,那種不聞不問卻配合默契的樣子,也讓人心生端倪。

兩兩知道陸遲衡不會親口告訴她的,她轉而想從陳子木和姜承的嘴裏知道些什麽,可是這兩個人在關於陸遲衡的事情上,口風顯得特別的緊。兩兩問了半天,用了各種方式,卻依舊什麽都沒有問到。

兩兩的好奇心越來越重,可是她想知道事實的***卻沒有了先前那樣的迫切。

因為她能感覺到,這各路神仙顯神通的時候,真相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。

老太太的葬禮雖然鬧出了這麽一出讓人覺得不太愉快的葬禮,但最終落下了帷幕。

白蔚然在葬禮進行到最後一刻的時候,由醫院的護士陪同著出現了一下。她對於兩兩在現場顯得尤為淡定。可是兩兩卻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。

好像,她紅著眼眶說要自私一回還是上一秒發生的事情,可是這短短的幾天裏,他們卻各自都承受了這麽多。

因為白蔚然的身體不好,所以匆匆獻了禮就被帶回了醫院,兩兩連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上。

葬禮結束之後,陳子木把陸爾勝送回陸家大宅休息,姜承送兩兩和陸遲衡回家。

一路上,陸遲衡一句話都沒有講。他坐在副駕駛座上,出神的看著窗外,兩兩從後視鏡裏看著他,他挨了巴掌的那半邊臉紅腫了一天也沒有退下去,可見陸爾勝這一巴掌到底有多狠。

這是藏了多少的怨念啊,兩兩心疼的一脹一縮的,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化解這對父子的恩怨。

回到家裏之後,陸遲衡上樓去了書房,姜承也跟著上前了。姜承上去之前,還把自己後備箱裏那套檢查身體的儀器也給帶上去了。

兩兩見到這陣仗覺得不放心,姜承安慰他只是普通的檢查,不代表什麽。他說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陸遲衡那身體,最近出了這麽多事兒,我怕他一激動又出什麽岔子。”

姜承拍了拍兩兩的肩膀,給她一個特別讓人安心的眼神,兩兩也就不再惶惶不安的拉著他了。

檢查的結果應該沒有什麽大礙,因為姜承下來的時候,表情與上去的時候一樣的輕松一樣的讓人安心。

不過,他沒有多停留和兩兩聊天,他說醫院還有手術得先走了。

兩兩上樓的時候,陸遲衡正在換衣服,他剛剛洗過澡,頭發都是濕漉漉的,白色的襯衫披在他的肩膀上,扣子都還沒有來得及扣上。

“餓嗎?”兩兩走過去,一邊低頭替他扣扣子,一邊問。

陸遲衡這一天滴水未進,要說不餓,那肯定就是騙人的。

“今天嚇著你了。”陸遲衡答非所問,他擡手勾住了兩兩的下巴,讓兩兩看著他。

“沒有。”兩兩平靜的說,然後繼續接著這一個話題問他:“是不是餓了?”

陸遲衡把兩兩放在他衣襟上的手拉下來。

“你不好奇嗎?”

她這樣的反應讓陸遲衡不安。

“好奇。”兩兩答,她答著就擡手撫住了陸遲衡被拍腫的那半邊臉頰:“我只好奇你不疼嗎?”

陸遲衡看著兩兩晶亮的眼神,她說的一點都不遲疑,好像她好奇的真的只有這麽一點。他伸手把兩兩攬進了懷裏,她總是這樣善解人意,反而讓他覺得愧疚。

“謝謝你。”

“謝我什麽?”兩兩反手也將他抱緊。

“謝謝你今天在我身邊。”陸遲衡呢喃著。

如果不是她在他身邊陪著他看著他,也許他這一天都撐不下來。若不是每一次擡頭都可以看到她溫柔的註視,要他如何是好?

屋裏靜悄悄的,兩個人相擁著站了一會兒,等到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,兩兩又仰起頭問他:“什麽都沒有吃,餓了吧,我去給你熬粥喝。”

陸遲衡終於點了點頭。

兩兩脫手,往樓下廚房跑去。

熬粥花了一點時間,這期間陸遲衡一直躲在書房裏沒有出來,兩兩猜到,他一定又在對著老太太的照片發呆了。

很多人,在,是一個習慣,離開,就是一個不能彌補的殘缺。

老太太成了陸遲衡生命裏不能彌補的殘缺,兩兩並不想為他彌補這一片殘缺,因為殘缺是人生的常態。

粥很香,陸遲衡大概是真的餓了,一個人喝下了兩大碗。

兩兩剛滿意的收起碗筷,陸遲衡的臉色卻忽然變得蒼白。

“你怎麽了?”兩兩立馬甩下手裏的碗筷扶著陸遲衡的肩膀。

可是陸遲衡掩著嘴沒有回答她。

“你別嚇我?吃壞肚子了?”

兩兩慌亂的想要給姜承打電話,陸遲衡急匆匆的推了她一把,將她撥到了門邊,而他,跑進了洗手間,對著馬桶嘔吐起來……

☆、137.愛恨蕭瑟16

他的胃裏只有兩碗清粥,這一吐,頓時面色如土。陸遲衡站起來,扶著洗手臺,接了一捧水使勁的打在自己的臉上。

那清淩淩的冷水從他的面頰上滾落下來,讓他看起來更狼狽。

“你怎麽了?”兩兩拿了一塊毛巾將他的臉擦幹。

陸遲衡按著兩兩的手,拿過毛巾,對她搖了搖頭說:“沒事。跬”

“沒事怎麽會吐?”

陸遲衡不說話,只是淡定的甩動了一下手裏的毛巾。他越是表現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,兩兩就越是懷疑妗。

“你說話啊?”

“真的沒事,姜承今天剛給我換了新藥,可能有副作用。”陸遲衡從浴室繞出去。

兩兩跟著他,陸遲衡的腳步沒有之前靈敏,甚至在轉彎的時候還扶了一下墻。明明覺得不對勁,可是兩兩又不知道還該有什麽樣其他的懷疑。他們從認識開始,兩兩就知道了,陸遲衡需要用那些糖果一樣的藥物來控制自己體內的力量。

只是,今天她第一次知道,原來這些藥物還會有副作用。

“其他沒有不舒服嗎?”兩兩追著問。

陸遲衡搖頭:“我沒有不舒服,只是有些困了。”

兩兩“嗯”了一聲,乖順的往後退了一步,剛想從他的房間裏走出去,陸遲衡忽然朝她招了招手:“兩兩,陪我。”

他的嗓音喑啞,帶著一點疲憊和不安。

兩兩按著門把的手放下來,她走過去,走到他的面前,踮腳吻了吻陸遲衡的額頭。

“好。我陪你。”

陸遲衡直到抱著兩兩躺下來,這一天的郁結才算慢慢消散。他埋首在兩兩的頸窩裏,一倒頭就睡著了,可是兩兩卻睡不著。

這幾天像是過山車一樣,每一天都讓人惶惶不安。她在他身邊,可是又時常覺得他們相隔好遠。

他給她的無力感,來自於她什麽都幫不到他。

第二天一早醒來,陸遲衡還沒有醒。

兩兩從他的臂彎裏小心翼翼的脫出來,陸遲衡睡得很沈,半分沒有察覺。他以前不會這樣,一點點動靜都能影響他。

他最近越來越奇怪了。

兩兩想著,開門的時候故意把動靜折騰的響了些。床上的陸遲衡翻身動了動,兩兩才算放心下來。

她下樓去為他準備吃的,昨天算上最後吐掉的,他幾乎什麽都沒有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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